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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情人節之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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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都市裏,尤其在s市這樣的大都市裏,想看璀璨星空,那是不可能的,站在南高架橋上,極目遠眺,燈海的璀璨早就淹沒了暗黑的天空。

丁小愛既沒有空看被汙染成漆黑一團的夜晚,也沒有空看五彩繽紛的路燈,以及漂亮迷人的高樓大廈上那流光溢彩、美侖美奐的裝飾燈。

春節剛過,在s市這個初春的夜晚,春寒料峭,丁小愛穿著花店裏統一的工作制服,保暖而且實用,頭上戴著花店統一印制的鴨舌帽,此刻她正低著頭,搬著自己輕便式二四自行車正走在下立交橋的臺階上,一步一步,體態輕盈,像是兩手空空走到街道上,自行車後座兩邊卡著兩個小鐵框,朝著丁小愛身邊的框子已經空了,朝著外邊的框子裏只有一束花了,只要送完這單,她今天就可以下班了,遠處,五彩斑斕的燈光交織成無比美麗的夜晚。

立交橋,全稱“立體交叉橋”,城市重要交通交匯點建立的上下分層、多方向行駛、互不相擾的現代化陸地橋。

在丁小愛不遠處,還有一架類似於此橋的橋,可它卻叫高架橋,高架橋是指具有高支撐的塔或支柱,跨過山谷、河流、道路或其他低處障礙物的橋梁。

立交橋只存在城市之中,高架橋既存在於城市又存於其他一切需要的地方。

丁小愛微微一笑,都是橋,但是人們就能賦於它們不同的定義和範圍。

丁小愛終於走完了立交橋的臺階,放下自行車,快速穿梭在人群中,她的車技不錯,一輛普通的24寸淺藍自行車左兜右轉,向著她的目的地前進。

s市某中檔小區某幢16層

這是一套覆式住宅結構的房屋,女主人林馨雅坐在客廳和陽臺連接處的簾布後面,左手端著一杯咖啡看著腳下的城市,右手捏著一支女士香煙,沒有點著,不時的放在鼻端嗅一下,然後喝一口熱咖啡,疲憊之時,頭抵著陽臺的玻璃,雙眼迷離,不知看著什麽、想著什麽?

今天是2。14情人節,她卻形影單只,一個人獨坐在他鄉,一個人舔舐著自己的孤單和憂傷,坐三奔四的她該何去何從?

迷茫的她被開門鎖的聲音驚醒,激動的站了起來,放下手中的煙和咖啡,急忙走到客廳門口,就在她一手整理自己大波浪披發,一手準備開門時,門已經開了。

“林姐?”要進門的曾雨露一臉不解,如此漂亮迷人的林姐居然獨自一人過情人節,“就你一個人?”她怕林姐把男朋友帶回家,瞬間收住往門內的腳,卻伸頭好奇的看了看客廳,又擡頭看了看樓上林姐的臥室,可惜,林姐的臥式朝陽,站在門口看不到。

她收回目光,見林姐朝她不屑的看了一眼,“別看了,我是有職業道德的人,既然招租了你們這些小姑娘來住,就不會把男人往家裏帶,希望你們也是如此,不要隨便把男人往家裏帶。”

林馨雅掉轉身子回陽臺,那不能言說的失落深深包裹著她,讓她整個人透不過氣來似的,頹然的又坐回到原位上,打開火機,準備點煙,她需要發洩,她需要平覆自己不安的心。

曾雨露見此,來不及脫自己的外套,一個大步上前搶了她的煙,“林姐,請珍愛生命,遠離危險!”

“說得好聽,還不是怕抽二手煙?”林馨雅看著搶了她煙的小姑娘,一臉生動,生機勃勃,煩燥不安的心瞬間平靜了下來,這就是自己為什麽招租她們的原因吧,放棄了搶煙的念頭,任由小姑娘把煙放回到煙盒裏。

“林姐英明,雖然出發點是為自己,但是也順便勸你一下,還是少抽點吧,真得對身體不好。”曾雨露見林姐不反對自己奪了她的煙,把煙放回煙盒,到門廳口脫衣換鞋去了。

“不說我了,你不是跟男朋友約會了嗎,怎麽回來了?”林馨雅喝了一口有點冷卻的咖啡,味道更苦了。

“別說那個臭男人了!”曾雨露氣得把脫下的鞋甩到客廳裏,咚咚走到客廳沙發上準備坐下來,見林姐看向自己,又看了看自己亂甩的鞋,伸了伸舌頭,忙跑過去把自己的鞋撿了起來,放到鞋櫃裏,瞄了邊上一眼,邊上的一個小鞋櫃,幹幹凈凈、整整齊齊,這個新來的人可真夠講究的,嫉妒的哼了一聲。

“哦”林馨雅看著還算識趣的小姑娘微微笑了一下,這個小姑娘肯定憋不住,不要自己開口,她自己就會說出來,果然下文來了。

“唉”曾雨露嘆了一口氣,坐到客廳沙發上,抱著個靠背開始訴苦:“開始時還好好的,我要什麽他就幫我買,吃得我肚子都撐了,可是……”

“怎麽啦?”林馨雅看著對面小姑娘一臉孩子氣,能想象到他們為什麽吵崩了,年輕真好呀,可以肆無忌彈的吵吵合合。

“讓他給我買束花,他就不幹了,氣死我了”曾雨露掐著靠背恨恨的說道,“說什麽這花不能吃,又不能像假花一樣放在家裏時間長,不合算,死活都不肯買。”

“情人節的花?”林馨雅垂下眼皮,聲音很小,自己不也正期待著嗎?

“是呀,氣死本姑奶奶了,他情願買一堆吃的,就是不買花給我,”曾雨露根本沒有註意到林馨雅微妙的變化,像大多數年輕人一樣,沈浸在自己的喜怒哀樂當中。

“所以,你們吵了一架,然後你就回來了?”林馨雅擡頭一笑。

“林姐不愧為過來人,就是這樣,讓他做單身狗去。”曾雨露站了起來,“我回房了,這鬼天氣,還是窩在床上舒服。”

“去吧。”林馨雅搖頭笑笑,看著風風火火的小姑娘把頭轉向陽臺外的城市,窗外繁華如景,城市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。

“對了,林姐,那個小怪人今天會不會還是9:10準時開門呀?”走到樓梯拐角處,曾雨露回頭趴在扶手上說道。

“別亂說,傷人呢!”林馨雅瞪了她一眼,這個小姑娘居然還有心情管人家的事。

“這有什麽的,不就是個綽號嘛,不過我等到時間下來看,可真有意思。”曾雨露撅起嘴,聳了聳肩。

“別大驚小怪,人家小姑娘生活有規律而以。”到了林馨雅這樣的年紀,她已經懂得體諒和尊重別人的生活方式了。

“有意思嘛,不說了,我上去窩在被子裏上網打游戲了。”曾雨露哼著歌上樓了。

這是吵過架的人嗎?林馨雅再次搖頭笑笑,不過自己也感興趣,她一共招租了三個二十出頭的未婚小姑娘,剛上樓的一個,還有兩個沒有回來,不知是工作,還是去約會?

當中的一個,一連三天都是9:10準時回來,然後洗漱,房間的燈準時9:55分熄滅,這不是自己發現的,就是剛才的小曾發現的,然後她們三個刻意看了後四天,居然分秒不差,有意思。

今天可是情人節,會有意外嗎?

被人念叨的丁小愛正在工作的路上,她是‘緣來是你’花店的收銀員,平時只負責收錢,因為今天是情人節,老板娘見人手不夠,自己從家裏過來接電話、收錢,讓她和招來的臨時工等一起到外面送花。

帝煌夜總會處在s市商業中心的繁華地段,是夜總會中的佼佼者,是進入者身份和地位的象征,一般人無法自由出入。

帝煌總計三十六層,三十六層尊爵包廂裏,在這個新年伊始的情人節裏,它和情人節的氛圍卻格格不入。

裏面坐了兩排人,清一色的兩排男人,他們衣著光鮮、長相俊美、飛揚跋扈,或站、或坐、或勾肩搭背,一派歡聲笑語。

“夏小三,你可真不地道,自己沒情人,把我們扯到一塊,找心裏平衡?”一個梳著三七短發型的年輕男子站在那裏跳腳,剪裁得體的白襯衫、長到腳底的直筒褲筆直有型,讓他如芝如蘭,跳腳的動作讓他瞬間鮮活起來。

“鬼扯,”被稱作夏小三的男人,一個人坐在獨人沙發上,翹著二郎腳,一只胳膊抻在邊上的小幾上,手托著頭,另一只手裏拿著一只高腳杯,悠閑晃動著裏面的威士忌,朝說話的人來了一句,“願賭服輸,別讓爺瞧不起。”

“行,行,行,不說了,咱們今天可說好了,什麽女人都不能進這個門,想進這個門,行,老規矩,脫成比基尼才能出去。”年輕人站在液晶顯示屏前揮著胳膊說道,“管好自已的女人、女朋友、情人、小蜜等等一系列人的腳,犯了錯,一視同仁,ok,有沒有意見?”

“得了吧,都說幾遍了,明白了,我跟我的女人們說過了,她們不會湊上來讓你找樂子”坐在夏小三獨人沙發邊框上的男子不耐煩說了句,他有點發黃的頭發下,有一只耳朵上帶了一個耳釘,在包廂燈光下猶為醒目。

“另外幾個呢?”站在那裏的年輕男人把目光掃向其他人。

“一樣,”幾個坐在長條沙發裏的男子一起朝他舉了舉杯回答道。

“黎子,你自己的股屁擦幹凈了嗎,就知道說別人”靠近門邊臉朝裏面的一個男子擡頭說了一句,他的對面坐著臉朝門口的夏小三。

“那當然,”被人稱之為黎子的年輕男子,卷了卷襯衣袖子,“我得預備好,看看有誰家的女人撞上來,也讓我樂樂。”

“切……”眾人一陣哄笑。

尊爵包廂裏沒有像一般所見到的包廂放著吵鬧不休的音樂,相反,裏面的音樂很柔和,能聽出是薩克斯,舒緩而低沈,跟這些張揚的年輕人截然相反。

他們不顧音樂,只管大聲的說笑,或是碰杯喝酒。

門被輕輕推開了。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冰河攜新文回歸了,各位親們,冬天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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